第127节
  ☆、【098】你是我的小苹果
  “景王的点点滴滴花小姐都了解?那不知道花小姐知不知道,景王的身上到底有几颗痔?又分为哪几种颜色?”一个女声,幽幽响起,语气里,淡淡的不屑,几分嘲讽,几分戏谑。
  这是,临晚镜的声音!
  噗……也只有临家大小姐,一出场就是如此劲爆的话题!
  只有画儿丫头在一旁暗自庆幸,还好自家小姐问的不是景王屁股上有几颗痔分为哪几种颜色。不然,就等着所有人用极度温柔的目光杀死她吧。
  不过,只闻其声,却还是不见其人。
  临晚镜用的是绝谷特殊功法传音,让她的声音可以传到琼华宴上的每一个角落,却又恰到好处,就像人躲在其间似的,人家根本找不到声音的发源地。
  不过,她这样一问,还是引起了众人的惊诧。
  第一,临家大小姐竟然就在琼华宴上,不过,她究竟在哪里呢?
  第二,临小姐所问的问题,实在太过暧昧。她这样问,是因为自己知道景王身上有多少颗痔,有哪几种颜色吗?
  “临小姐这么问,是因为自己很了解王爷的身体吗?”花弄莲并没有被临晚镜的话吓到,而是淡淡地反驳,而她的话,也正好问到了众人的心坎儿上。
  了解王爷的身体啊,再联想一下前段时间的传言,景王与临家大小姐的暧昧,连青楼都要一起逛,拍下花魁的钱都是景王替临家大小姐出的。再后来,进宫的时候两人又是一起来的,景王还站出来为临家大小姐说话了。
  这一连串的事情,是不是表明,景王与临家大小姐早就纠缠不清了?
  “本小姐了不了解不要紧。花姑娘既然号称了解景王的点点滴滴,本小姐自然也好奇,你是否了解他身体的每一个特征?”景王身上有几颗痔她不知道,但是她知道景王脖子上有一个清晰的牙印,那是她亲口咬的。
  “弄莲虽然倾慕王爷,却不是那等轻浮之人。临小姐这般问,是在笑话弄莲么?”花弄莲应对临晚镜,面不改色,甚至,还隐隐有朝白莲花的方向发展的趋势。瞧那表情,明明长得妩媚风情的脸,硬生生地添上了一抹委屈无辜来。
  “你我素不相识,本小姐笑话你作甚?”临晚镜冷笑一声,这女子,刚刚还一副讨喜的坦荡模样,现在一装,立马变成麻袋女了。
  瞬间把自己的档次降到没边儿的人,就是这样。原本,她还觉得这女子和魅儿有几分相似的,那举手投足间,真有几分神似。但是,刚刚那一句话说出来,完全让她无感了。
  还想觊觎阿景,你以为,本小姐是吃素的吗?
  本小姐的男人,是谁都能多看上一眼的?与本小姐比,你以为,他会多看你一眼?某女透过假山上的树荫,看向夙郁流景。
  如果他多看上你一眼,本小姐就敢戳瞎他的双眼!
  “临小姐不妨出来与弄莲认识一下。临小姐之名,响彻夙郁王朝,说到底,弄莲也慕名多时了。”特别是,在听闻景王第一个搭理的女人,竟然是临家大小姐之后,花弄莲更是强烈地想要见一见这个女人。
  这个,传说中一无是处却能活得恣意潇洒的女人!
  “花姑娘之名,本小姐……”在众人都以为临家大小姐也会同样说“慕名多时”了的时候,她话锋斗转,凉凉地道,“还从未听说过呢!”
  临大小姐,您专门是来搞笑的吗?还是,来拆台的?
  不过,为何临家大小姐称为花二小姐为花姑娘,不应该是花小姐吗?怎么听,怎么觉得临家大小姐这个“花姑娘”暗含贬义呢?
  “……”花弄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,完全没想到,临家大小姐如此难搞。
  明明听说,只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,除了吃喝玩乐,一无是处的吗?
  太后娘娘也被气得不行,临晚镜那个臭丫头怎么总是在关键时刻出来捣乱?而且,听声音明明就是在琼华宴上,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人影!这般不把皇族放在眼里,都是定国侯惯出来的!对了,还有觞儿,也没少帮着那丫头。
  而纪贵妃,她的目光也在暗暗寻找着。临晚镜到底在什么地方?为什么会找不到?
  而临晚镜呢?她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,干脆不说话了,任由她们找去吧。
  “定国侯,你不是说令千金身体不适吗?这身体不适的人,还能在这里挑衅花家二小姐?依照哀家看,临晚镜她不是身体不是,是根本没把我夙郁皇族放在眼里,没把皇上和哀家放在眼里吧?”太后娘娘实在找不到人,只得把气往定国侯身上出。
  偏偏呢,定国侯又不是个好拿捏的,你无缘无故朝他开炮,看他不说出话来气死你。
  这不,看定国侯怎么说的。
  “那怎么可能?镜儿自然把陛下放在眼里了,不然今儿个怎么可能来参加琼华宴?不过,把没把太后娘娘放在眼里就难说了。毕竟,您都这么老了,我家镜儿喜欢年轻漂亮的,最好是,男人。就算是女人,那也得如同花姑娘这样的。不然,镜儿也不会连身体都不顾还陪花姑娘说话了。”
  花姑娘,应该不是什么好词儿。所以,临老爹为了与自家女儿同仇敌忾,也开始这么叫。
  您都这么老了,我家镜儿喜欢年轻漂亮的……这一句话,一直回荡在太后娘娘脑海里。
  特别是“您都这么老了”和后面的“年轻漂亮”立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而且,临老爹还一石二鸟,给花弄莲也拉了仇恨。这样一来,年轻漂亮的花弄莲,岂不是更加映衬出了太后娘娘的老?
  不过,也还好。
  太后娘娘知道定国侯是故意这样说话给她添堵的,倒是没有把责备的目光投向花弄莲。只经此一役,太后娘娘又是完败。
  这些年,朝中上下都见惯了定国侯和太后娘娘斗嘴,太后娘娘的屡战屡败,屡败屡战俨然已经成为朝中大臣们的楷模了。
  连太后娘娘都搞不赢定国侯,他们输了又羞愧得到哪里去?再一个,连太后娘娘都能屡败屡战,他们为什么不可以?
  所以,还有好多人也在追随太后娘娘的脚步,在与定国侯斗嘴的道路上,越走越黑。
  后者,花弄莲听到定国侯的话也是很无语。这么说来,临家大小姐愿意和她说话,还是看在她年轻漂亮的份儿上喽?
  那还真是要谢谢她了!
  “你!定国侯,你这般不尊重哀家,就不怕哀家治你一个不敬之罪吗?”每一次,都这么对她,真的好吗?
  她好歹也是一国太后,到底是谁安排的情节,你给哀家死粗来,哀家保证不打死你!
  “娘娘,微臣只是说了实话而已。”难道,说实话也不行了吗?
  定国侯脸上的表情,就是很委屈的样子。
  眼看着,两人马上又要跑偏了,觞帝赶紧出声打住:“母后,定国侯,你们二人就不要再开玩笑了,花姑娘这都自荐多久了,依朕看,大家还是先看她表演吧。”
  又是花姑娘!
  陛下,您也被临家大小姐洗脑了吗?请叫人家“花小姐”!
  “哼,哀家也不想与定国侯一般见识!”太后娘娘高冷地撇开目光,然后又看向夙郁流景,“景儿,既然花家二小姐倾慕你已久,你就为她伴奏一曲吧?”
  虽然不是看好的儿媳妇人选,花弄莲长得也太过耀眼了,但是,总比临晚镜那个死丫头要强得多。
  这样一想,太后娘娘瞬间觉得空气都新鲜了不少,视野也开阔了不少。
  她断定临晚镜喜欢自家儿子,偏偏,她就要让儿子娶别的女子为妃,气死临晚镜,顺带,再气死定国侯那个老狐狸!
  这个想法,还真是……报复心理够强的!
  “本王没让她倾慕。”景王冷冷地吐出这一句,连眼神儿都没给花弄莲一个。
  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:本王没让她喜欢,她喜欢本王,是她自己的事,跟本王一点关系都没有。所以,本王坚决不会为她伴奏。
  然后,夙郁流景的目光透过人群,落在临晚镜身上,与她四目相对。好像在说:本王真的对她没想法,是她自己倒贴上来的,不关我的事。
  镜儿,你不要生气。
  临晚镜努力翻了个白眼,没多理会夙郁流景。花弄莲突然冒出来,一上来就说喜欢夙郁流景,显然是有备而来。
  说实在的,夙郁流景现在这样名声在外,名如恶鬼,不良于行。花弄莲这般如花似玉的一姑娘,她说喜欢景王,人家都会怀疑她的眼光,要么,就是怀疑她的智商。
  当然,也不排除另外一个可能——野心。她要嫁给景王,直接说了自己想做景王妃,野心着实不小,说不定,是另有阴谋。
  也不排除她是真的喜欢景王,就像她这样嘛,看到了夙郁流景不为人知的一面。或者说,这不叫没有眼光,而是眼光独到。
  但是,她和景王,还可以说是日久生情。花弄莲又算什么?难道,真的是一见钟情?对一个“面如恶鬼,不良于行”的男人一见钟情?
  “景儿,你说的这是什么话?人家花小姐一个女儿家都大方承认对你倾慕已久了,只是让你为她伴奏一曲,有何不可?”太后娘娘一脸不高兴道。
  对于这个儿子,她真的是又爱又恨的了,今儿个是想好了一定要给他找个景王妃,不然,她也不想和他吵。
  “母后,不要白费心思了。儿臣记得,您的琴技当年可是最让父皇夸赞的。不如,您为花姑娘伴奏一曲,说不定,还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。”
  “哀家是想为花二小姐伴奏来着,可惜,人家小姐看中的是你,不是哀家这个老太婆。”说起太后娘娘的琴技,她又脸色好了一点。
  没错,她当年的琴技,绝对是燕都贵女圈中首屈一指的。先皇当年,最开始喜欢她的时候,也是被她的琴声所吸引。
  那时候,先皇每次心中烦闷,便会到她的宫里小坐,听她弹琴。感情,也是那时候一步一步建立起来的。
  回想起来,还如梦似幻,可怜当年少女心,渐渐地也被宫廷里的尔虞我诈给掩埋了。最终,活下来的已经是充满了利益浮华的她。然后,一步一步,爬上皇后的位置。再到觞儿出生,太子之位摇摇欲坠,又生下景儿,为觞儿保住了皇储之位,最后,待到尘埃落定。先皇在弥留之际,说了一句她一辈子也忘不了的话——霓裳,我最遗憾的是,你住进栖梧宫之后,再也听不到你以往的琴声了。
  栖梧宫,皇后的寝宫。或许,还没住进那个地方的时候,她的琴音便不再只是一种美妙的旋律,而是,成了争夺帝王宠爱的武器。
  从那个时候起,她便不会弹琴了吧。只是,利用琴弦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。所以,先皇死后,太后娘娘再也不碰琴。众人皆以为,是因为先皇的死,对太后的打击太大。
  先皇驾崩之后,太后娘娘的琴声再也找不到知己,所以,索性便不再弹琴。殊不知,她是想到了先皇最后死的时候,那目光里的失望。那种失望,让她陡然发现,知己早已不会弹琴,会的,只有算计人心而已。
  不忘初心,方得始终。
  她忘记了学琴的初心,虽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,却失去了那人的心。最后他的那一眼失望,是因为,早就明白了吧?明白好多事情其实都是她所为,是她一手策划,甚至,自导自演。只为,不惜一切代价,帮觞儿稳住皇位。
  现在,景儿让她弹琴,一瞬间又勾出了这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。看着两个儿子,再想想如今的自己,不由得悲从中来。
  先皇,你是否,早就料到了这一天。即便哀家得到了一切,却依旧要孤独终老。即便是曾经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护着的儿子,如今也开始嫌弃她老了,嫌弃她没有什么用了,什么都不肯听她的。儿子公然维护定国侯父女,为了外人,落她这个母后的面子也不是一回两回了。
  而她,又究竟得到了什么?
  一时的荣耀,怎么抵得上那人柔情似水的一声——霓裳?
  “太后娘娘,王爷既然不愿,臣女也不强求。只希望,王爷能认真看完臣女一舞,因为,这一舞,只为王爷。”花弄莲勉强一笑,然后又随即恢复了原来的样子。
  她在台上,翩翩起舞,如同一只美丽的蝴蝶,翻飞,旋转,时而妩媚风情,时而柔和如春风,时而又刚毅如战士。
  每一个动作,仿佛都透露着浓郁的爱,直逼景王的目光。
  “这舞,看起来似乎有些特别。”临晚镜讶然,她怎么觉得,舞中另有乾坤?
  “这只舞,名为摄魂。”一个声音在临晚镜身后响起,含着优雅的魅惑。
  临晚镜猛地侧目回头,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假山下,悄然无声的男子。
  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映入她的眼帘,那是一种极致的诱惑,卷翘的长睫扑闪扑闪,如同震动翅膀的蝴蝶,又如同一把正在翩然起舞的羽扇,说不出来的优雅妩媚。一头乌黑的长发幽幽下垂,绵延到后腰。
  这个男人很美,同时,也很媚,妩媚刻骨,无人能比。是那种,可以抹杀了男女界限的媚,诱惑,勾人。但是,他的美和媚又是那么理所当然,即便这样,也不会让你忘记他是一个男人。不是身上的男性特征明显,而是,这个男人的气质,实在特别。
  临晚镜愣住,一时之间,有些说不出话来。
  怎么形容呢?这个男人就如同《山海经》中走出来的妖精,甚至,你会觉得他不适合人间,只适合活在梦里。
  而身旁的画儿丫头,早就被男人吸引住,呆呆傻傻的了。
  不过片刻,临晚镜回过神来,眨眨眼,看向男子,清醒地问道:“摄魂舞,要配之以摄魂铃。那花姑娘,分明没有戴。怎么证明,那是摄魂舞?”
  摄魂舞配摄魂铃,没有摄魂铃,单凭舞,根本无法摄魂。虽然,她也觉得,那舞蹈看起来姿势极为诡异,花姑娘脸上的表情更是让人琢磨不透。
  但是,对景王跳摄魂舞,她是不是想得太多了?
  “你听。”男人勾起唇角,魅惑一笑。
  他让临晚镜听,那响起的奏乐之声,竟然也是摄魂之曲。